鲤鱼_Lyd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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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授翻】AdaAdore《永恒(Timeless)》第三章

原作者:AdaAdore

原文出处:fanfiction

无授权:原因见【1】 【2】

CP:Leon/Ada

分级:PG-17

摘要:作者AdaAdore撰写的几篇LA文中的一部中篇,全文第二人称叙述,从艾达的视角展开,描写了生2之后发生在艾达及里昂两人间的故事,结局是BE。正文共16章,另附本文大事记。

翻译:鲤鱼_Lydia

注:翻译措辞带有个人风格,如有翻译错误的地方,欢迎评论指正。

声明:原作品著作权归AdaAdore所有,本翻译仅供欣赏学习,因无授权,故请勿二转。

本章预警:生2老版中官方曾设定的艾达的研究员男友约翰(John)有提及,作者在文中将其名字拼写为乔恩(J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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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失控

凌晨4:02,河岸汽车旅馆,拉斯维加斯


里昂用他的手指抚摸着你那陌生的金发,用曾经的记忆来检验眼下的现实。你讨厌那些染色后脆弱易断的发丝,它们代表着你的伪装和新身份的特征,在过去几个孤独的月里你被迫将其置于你已经疲惫不堪的身体上。红色,棕色,金色。往日的艾达已被这些颜色掩埋住,而里昂的手正在此间搜索,寻觅着,试图将那个身影拉回当下。你想告诉他不用麻烦了,但你知道他绝对听不进去。


2005年4月9日,下午6点56分:西西里岛巴勒莫郊外某处

自从你在曼哈顿的酒吧里与肖作别,登上飞往西西里的飞机,已经过去了2天,14小时,14分,2秒。

“我需要和威斯克谈谈我喜欢的旅行安排了。”你喃喃自语,将身体轻轻扭动,想要把你活动受限的腿舒展开来。你已在一辆货运卡车里呆了几个小时了,这样黑暗和潮湿中的环境中,身旁还有几个散发着腐烂卷心菜气味的板条箱。“但我曾经历过更糟的情况。”

这次的任务,无疑是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安排给你的最微不足道也是最简明扼要的任务。或者说至少在字面意义上是这样的。你的第一个目标是以游客身份抵达西西里岛的巴勒莫国际机场。从那里,你搭上一辆价格过高的出租车前往市郊,沿着风景如画的山脉徒步走上几英里,就来到了隐匿于地中海灌木丛中的一个破旧褪色的棚屋面前。这里是科斯塔(Costa)航运和配送公司拥有的众多低技术含量和不那么引人注目的不动产之一。


但科斯塔公司在公众面前展现的外表下,其实早已设法在西西里岛的海岸线上建立了一个研究实验室,就隐藏在他们公共停车场的下方。而这个小屋是一个安全、隐蔽的休息站,供科斯塔的送货卡车在前往实验室的路上使用。就是在这里,其中一辆卡车会载你一程——他们甚至并不知道你这位乘客的存在。

你推测,科斯塔作为“小人物”的名声所带来的优势是某种恰到好处的安全感。像安布雷拉这样价值数十亿美元的企业会吸引无数的竞争对手和间谍(你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事实),但科斯塔能一次又一次地从这个系统中全身而退。眼不见心不烦。但是,你自然不可能永远以小人物的身份而生存于世。这一行里不存在这种例外。威斯克获得了一个信息,科斯塔的主要实验室正在研发一种生物武器——名为维纳斯(Venus)。它是一种变异的捕蝇草,由一团紧密盘绕的花蕾、叶柄和深红色的口器组成——从红色食人鱼捕蝇草(Dionaea 'Red Piranha')品种培育而来。普通的捕蝇草能够快速移动,但科斯塔公司的维纳斯与它们完全不一样。绝对不能同日而语。尽管处于被“镇静”的状态,但维纳斯现在以每天10米的速度在增长,而且这一速度还在增加。科斯塔的“当权者”已经决定是时候把维纳斯移到一个更大的实验室,以免它增殖的体积溢出她现在的这个家。但是威斯克想要一份维纳斯的样本。原因究竟是什么?他并没有详细说明,他很少这样做。


你忽然被抛向车厢一侧,卡车在刹车后滑行了一段距离,最终以笨拙的方式停了下来。

“当我离开这里时,我会亲自吊销那个混蛋的执照。”你的脸沉了下来,慢慢伸手去拿你的武器。毋庸置疑,出其不意是你现在的最大优势,所以你缓缓接近卡车后门,跪在装满机器零件的大箱子后面,举起枪,冰冷的枪管距离你红润的脸颊只有几厘米。习惯使然。自孩提时代起,你就着迷于某种可以传导到你潜意识根源深处的气味,这能在你的头脑中灌输一种安全感。5岁时,这种气味是母亲的香水,但是25年后的今天,这种气味是枪油和金属抛光剂。

车厢门把手被扳动时发出的颤动声在整个车厢里充斥着。就在这时你听到了枪声。接连不断,响亮并尖锐。那是机关枪扫射的声音。你听到有什么东西砰地一声砸在了卡车的侧面上;你往后退缩着,用枪瞄准了被连续撞击的车厢金属挡板。接着是尖叫声。是在过去的几年中你经常听到的那种声音。这些喊声与卡车被撞击的声音相混杂,听上去相当痛苦。但几秒钟之后,一切都结束了,外面变得一片寂静。


3秒,4秒,5秒。你抬起空着的那只手走向车厢门的把手,把车门推开到足以看见外面情况的程度。你在一个类似地下停车场的地方,入口被一扇大门挡住了。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几辆废弃的卡车整齐有序地排成一排。空气中充满了潮气和汽油的味道。天花板上方悬挂着灯带,散发着让人不寒而栗冷光。你悄悄从卡车上落地,在车身四周有条不紊地绕了一圈后找到了尸体。那是司机——是你在休息站看见他时候的样貌——一个红发男人,深色太阳镜(在他旁边的地板上摔坏了),穿着灰色T恤衫(已被血染红)。他的嘴还张着,他的机枪还握在手里,但那只手在距离他身体其他部分有几英尺远的地方,被撕下来像垃圾一样扔掉了。你俯身看向他的尸身,皱着眉头辨认这些痕迹——身体被撕扯过,边缘参差不齐。是动物啃咬。这是什么情况?你的情报中没有提到过动物,只有植物和一些水生样本。

就在这时,你看到了它。实际上你先闻到了它的味道——就像盐水和某种漂白剂混合的气味,这味道刺痛了你的喉咙。那是一只大猫——至少它的形状像一只猫。它有黑豹那么大,身上没有皮毛;取而代之的是,它身上像监狱栅栏一样突出的肋骨四周似乎覆盖着某种苔藓,像脉络一样蔓延全身。如你所见,它的眼睛被封上了,所以它在几乎空无一人的停车场里,拖着满是污渍的四肢在慢慢游荡着。银色的爪子从它的趾垫里伸出来,在水泥地上敲打出一个个不规整的图案。突然,它把鼻子抬起来,转过身面向了你的方向。


“它看不见我,但能闻到我的气味,”当你从蹲伏的姿势慢慢地站起来时,这一想法在大脑里打转,像心脏跳动一样砰砰不停,“真是好极了。”

被感染的动物龇牙低吼着,盲目地向你猛扑了过来。你举起枪,一次又一次地射击,但这只生物就像甩掉庆典活动上的五彩纸屑一样轻松应对,对射向它的子弹完全不屑一顾。


你向着工厂的入口处飞奔,试图在你和那个生物之间拉开一定的距离。但即使你的速度再快,它的动作也开始超过你。你把手伸进随身背包中,掏出一个巴掌大的装备,这是你能采取的最后一招。你只有三个这样的武器,如果里面还有很多像这样的生物,那么你就完了。握住手中的烟雾手榴弹,你把它抛过肩膀的高度,然后迅速以弓箭步落地闪避,躲开了像滚滚浪潮一样向你涌来的刺鼻烟雾。

你从地上抬起身,回首望去。烟雾在你身后的空气中弥漫着,慢慢向天花板蔓延。但你仍然可以听到它在远处抽动的鼻息声。一颗烟雾手榴弹能释放出大量的有毒气体,它竟还能保持站立姿态?但至少它不能再闻到你的气味了。你摇摇头,冲刺了最后几百码的距离,到达了工厂门口。


同样的野兽目前只有两只,它们在主研究区的走廊里嗅来嗅去,其中的一只正忙着啃食一名科学家尸身的内脏,没有注意到你。然而,另一只却需要你大部分的弹药储备才能将它的攻击挡住。在短短的几分钟内,你已能确认这不是一个小事故,而是一个全面爆发的生化事件。

实验室粉刷成淡黄色的墙壁更像是办公大楼的风格,而不像一个科学研究和创新的场所。墙上挂着托斯卡纳日落和西西里海滩的油画。他们的工作环境略显基础,但还算舒适惬意。令人遗憾的是,这些画被砸碎了,挂在破损的墙上晃来晃去。这又一次表明,科斯塔不应该进行病毒研究的实验。实验室的外部密封良好,这是为了防止病毒轻易爆发,但内部仍然是一个光鲜亮丽的办公区域。威斯克在他的报告中写道,他们就像“小孩子在玩非常危险的玩具”。现在的你别无选择,只能同意他的说法,尽管这样做会使你的怒火不断翻涌。

你用空着的手轻轻推开标有“疫苗室”标识的门,举起武器悄悄向里面张望。什么都没有。显而易见,没有还存活的生物。玻璃橱柜被枪击得粉碎,怪物和人的残骸零碎地散落在浸透了血迹的地板上。


当死亡的恶臭不再让我害怕的时候,我变成了一个什么样的女人?我唯一害怕的就是失败。


你小心翼翼地走到安装在桌子上的电脑终端前,开始做能让你得到双倍报酬的事情。当你下载完科斯塔主数据库的两份副本后,你匆忙地开始在抽屉、桌子和尸体中搜索。根据你的任务指示,你要找到一张红色的钥匙卡和这个设施中三位首席研究员中任何一位的右手食指指纹。你原本打算击倒其中的一位,然后用你的PDA将其指纹复制一份。你在一叠文件下找到了钥匙卡,但不幸的是到目前为止,没有一具尸体是属于哈桑(Hassan)博士、乔瓦尼(Giovani)博士或里卡迪(Riccardi)博士的。

一个声音从房间的角落里爆发出来,那是一股急促而愤怒的意大利语,不过与其说是一连串的话语,倒不如说是一声怒号。

你猛然转身举起手里的枪。在那个角落里坐着一个男人,鲜血在他那件崭新的白衬衫上绽放得醒目。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可怜的人是不可能再站起来了。他再次用急促的意大利语对你说话。


你对他摇了摇头,“我不会说意大利语。”

“你是谁?你在这里做什么?”他愤怒地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啐了一口。

“我是谁,我在这里做什么,现在不应该是你关心的问题。”你一字一句地答道,这似乎让他更加恼火。你靠近了一些,“告诉我,你是埃米利奥·里卡迪博士(Emilio Riccardi)吗?”

他冷笑道: “不是。”

“那么你是谁?”

“这就是你现在最关心的问题吗?”当他试图坐起来时,他的脸因这种努力的尝试而紧绷。


当你走近他的时候,你看到他原本呈金黄色的头发,现在已经血迹斑斑,他的皮肤上有大量的棕色雀斑。你无法看清他胸卡上的名字,但可以分辨出那枚胸卡是黄色的。那他对你就没有意义了。首席研究员佩戴的胸卡是蓝色的。

“算了,”你放下枪,“这是唯一一个能制造维纳斯疫苗的地方吗?似乎没剩下什么了。”

他咯咯地笑着说:“都没了。恐怕你来晚了。只有少数疫苗样本和小部分人在最开始的动物和维纳斯本体逃脱后的袭击中幸存下来,那些人随后开始争夺最后的样本。”

“维纳斯的束缚被解除了?”你的身体绷紧了。

“是的。祝你好运,小姐(Signorina)。”他咕哝着,转过身去,盯着离他鼻子只有几英寸的墙。


也许是他眼中的凄凉,又或许是他对眼前命运毫不犹豫就屈服的表现,某种程度上让你想起了乔恩(Jon)。在你们三个月的短暂关系中,你们很少一起出去——看电影或吃饭。即使你们这样做了,乔恩也总是显得很疲倦,交谈往往很快就结束,除非是关于工作方面的事。但你们都被告知过,不要在公共场所谈论安布雷拉。因此你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乔恩的公寓里跟他谈论他的工作。时至今日,你仍能确信这是他最看重你的一点。在他人生中没有人能倾听他的时候,你却能耐心地聆听他的心声。但他不知道的是,你只是因为被雇佣才来听他说所的每一个字。这并不是什么伟大且充满慈悲与同情的工作,尽管你确实同情他。有些夜里,你会在黑暗中发现他醉醺醺地趴在桌子上,潦草地写着给他上司的备忘录或通知。尽管在柏肯晋升后,乔恩被任命为了阿克雷的首席研究员,但他一直反对白色安布雷拉进行的大量更不人道的实验,有时他也敢于这样说出口。他的聪明才智是保护伞容忍他“情绪爆发”的唯一原因。

“艾达……我只是……我只是需要他们坐下来……听我说。我需要……时间想想别的办法……天啊!我只是需要时间!我想要这份工作,但是为他们工作简直要了我的命。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幸运的人可以选择他们的死亡方式……他们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什么,他们离开的时候知道他们做了一些有意义的事情。我可以……我可以做一些有意义的事。”

乔恩喘着粗气停了下来,然后用胳膊沿着桌子扫了过去,似乎想把他的恐惧抹去。文件飘散在地板上,书本也砸落到了地板上,他在抽泣:“如果......如果你......如果我们一起进去,告诉他们做出改变。我知道我可以在事情为时已晚之前改变他们,让他们停止他们正在做的事情,停止在人类身上做实验。我恨他们,每一个人……如果他们再拒绝我,我向上帝发誓……我向你发誓……我不干了。我走了他们就永远找不到我们了。你只要告诉我你会帮助我。求你了。”

你会在他醉倒后把他搀扶到床上,让他休息。乔恩永远无法控制他对酒精的依赖。但是第二天早上,他会穿上西装,打上领带,亲吻你并向你问候早安,当你问他是否记得昨晚发生的事情时,他会激烈地摇摇头,然后就会回去工作,与柏肯以及其他所有的恶魔们握手,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你有时会想,在他死前的那些日子里,乔恩是否想到了那些夜晚,以及他的职业抱负和他良知之间曾持续进行的角斗。当他的身体和思想在自我怀疑和颠覆时,他是否感觉到生命的末日正向他飞奔而来。他是否为此害怕过?


你的叹息声中有些沮丧,你向附近的监视室走去。如果还有人活着,或者哪怕只是在某个地方有一些藏匿者的尸身,你也许就能在其中找到一位首席研究员。另外你还需要检查维纳斯的情况。但当你到达那里时,12个屏幕中只有9个能正常工作,而且它们几乎没有提供什么有用的信息。你正准备要离开的时候,发现他们中的一个屏幕上有动静。

“里昂。”

你微微一笑,看着他专业且训练有素地穿过走廊慢慢搜索着,检查着所有可能有生命迹象的角落和出口。从监控镜头所处的有利位置,你能看到里昂朝着门厅右上角走去,准备进入一段长走廊。你还能明显地看到一只变异的黑豹在那个角落里蹲伏着,它的耳朵在听到里昂脚步声时就开始抽动。它将身体紧贴地面,警觉地准备伺机而动。


你的手伸向摄像系统的控制面板,急迫匆忙地寻找进入通讯和公告系统的途径。你必须警告他。 

里昂现在离拐角处只有几米远了,而你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你咒骂着自己入门级别的意语词汇量,终于设法找到了正确的按钮,并从控制面板上一把抓起了麦克风。

“里昂!当心!”

在那一瞬间,里昂抬头,似乎想要找到你声音的来源。说时迟那时快,但当他看到你所预警的东西时,他果断地用TMP冲锋枪给了那正要向他喉咙袭来的怪物一梭子子弹。


镜头被切断了,只留下嘶嘶的静电噪声。你沮丧地咒骂着,将系统地从一个频道切换到另一个频道,试图再次找到他。

画面一闪而过,你看到他躲开了一次攻击,以蹲姿着地。那动物再次袭向他,并用爪子盲目地挥出一掌。他直奔出口而去,但门离他有几米远,那只动物在他跟前嗅来嗅去,画面再次丢失。你咽了口唾沫,抓住桌子的边缘,好让你颤抖的手能够保持平静。你的眼睛紧紧锁定在监视器上。焦虑只会使情况更糟,你深知这点。但你不喜欢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该死的,我应该在那里的!我总能及时赶到。为什么就这次不行?


摄像机又瞬间亮了起来,你看到走廊空空荡荡。你摇摇头,检查每个剩余的监视器是否有动静,是否有生命存活。当你再次发现他的身影时,你不禁松了口气,闭上了双眼。他找到了一个安全的房间。

他在下一个监控屏幕上以大幅度的动作向你打着手势。你轻声低笑,把麦克风举到嘴边,低声道:“里昂,我听不到你在说什么。你身后有一个对讲话筒。请按下按钮。”

“艾达?你来得正是时候,我都开始有点孤独了。”他的声音有些失真,不过你仍能分辨出他只在跟你说话时才出现的那种迷人且骄傲的腔调。

“孤独,还迷了路,我了解了。”

“我自己能找到路。你是来取样本的。”这不是个疑问句。

“是的,你呢?” 

“嗯,”他停顿了一下,“但我接到的命令是不允许任何人从这栋楼里拿走样本。上面在监视我。”

你太了解那种感受了:“我能肯定这里有很多。另外,没有钥匙卡你就进不了实验室。而它正好在我这儿。”


透过屏幕上呈颗粒状的黑白图像,你以为自己看见了一个微笑,但几秒钟后它就消失在周期性的静电波纹中了。

“没有正确的指纹,那张卡就没有用,”他对着镜头挥动他的PDA,“做个交易如何?”


我就知道,和你打交道从来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是吧,肯尼迪?


“五分钟后见。”


当你发现他时,他正用手沿着门的面板摸索。你猜他是在搜索有无警报系统和陷阱。他就像你在曾经的相遇中的记忆一样。黑色T恤,这次是长袖(可惜你没机会看到他那肌肉线条分明的双臂了),宽松的裤子,靴子系得很紧。他听到了你到来的动静,但他表现得充耳不闻。他想看看你打算对他做什么。你站在离他几英尺远的地方,能看到他的胸口随着呼吸起伏以及他手指有节奏的测量动作。你在他身后踌躇着,你在多功能腰带在擦过你的身体时发出了一声轻叹。里昂的声音有些发颤。

“别光站在那儿,”他几乎是喊出来的,“快过来帮我一把。”

你翻了个白眼,溜到他身边。踮起脚尖,开始检查门的边缘。

“最近过怎么样?”他朝你莞尔一笑。

你不置可否地耸耸肩,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他又笑了笑,拨开眼前金栗色的头发。他拿起他的PDA,走到门的一边。你仿照他的动作,从口袋里掏出门禁卡。他一言不发地向你点点头,你将卡放入插槽,而他则把采集到的指纹放在门边的玻璃板上。玻璃板发出绿光,你们可以进去了。


实验室完全出乎你的意料之外。你曾得到过一份书面描述,但没有其他更具体的内容。你不知道天花板能高出地面近50英尺,也不知道这个房间配备了为数不少的传感器,当它们察觉到你的动作时,会追随着你转动。维纳斯蜷缩在它的培养室里,被一个直径几百米的玻璃圆柱体阻隔在其中。圆柱体上被打穿了几处,维纳斯大量的绿色触手从这些穿孔中垂下,又充满渴望地向天花板伸展开去。变异植物的枝茎充满了整个房间,其间星罗棋布着红色的孔隙和边缘宛若刀片的钳状陷阱。但她目前看起来没有动作。

“看起来奥黛丽(Audrey)又睡着了。”里昂指着懒洋洋地垂挂在控制室天花板上的绿色藤蔓说道。

“奥黛丽?”你对他挑了挑眉。

“对,奥黛丽,你知道的,《异形奇花》。”

你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他转了转眼珠,“1986年的电影? 奥黛丽,那株会说话的杀人植物?”

“我从没看过。”你答道。


里昂看起来想说些什么,但随后他将目光锁定在了你身后的东西上:“艾达!快看!”

你转过身去,但什么也没看到。整整三秒钟后,你才发现了它。一枚蓝色的胸卡。一名首席科学家被悬挂在离地面几英尺的地方,被维纳斯的网捕获在其中,半埋在它的橄榄绿色的怀抱里。然后你又发现了其他的人,三个,十个,十二个人。男人,女人。有些已经不成样子了,你无法分辨他们的样貌。他们的尸体臃肿,从植株的致命束缚中半伸出来,身上留下了黑色的、像渗出的丝带般的伤疤。

“我的天啊,”里昂喘着气说,“咱们必须得赶快了。你操作控制板,我取样。”

你抓住他的胳膊:“不,我去。必须从维纳斯的钳形细胞中获取样本。它们含有毒液。我比你动作敏捷。”


我是那个可以牺牲的人。


“我不这么认为,艾达。”他不容分辨地握住你的手答道。你以为他会把你的手从他的前臂上挪开,但完全相反,他只是紧紧抓住你的手,仔细地盯着你。你想知道他是否读懂了你的想法。

“里昂,”你坚定地念出他的名字,然后将手抽走,“拿着控制板。”

他眉头紧锁看向你:“我掩护你。”


你点头,慢慢接近维纳斯。里昂的手娴熟地划过控制面板,通往维纳斯密室的门滑开了。你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进去。你小心翼翼地避开地面上自土壤中伸出的根系,向植物本体靠近。从你的眼角余光中,你发现了它一直在挥动着枝茎。你瞄了一眼里昂,但他的目光固定在电脑面板上,表情凝重。你继续行动。你只用了几秒钟就得到了维纳斯毒液的第一个样本。你拿起小瓶,尽量无视你将这死亡信号放在口袋里而感到的轻微不适感。在你开始获取第二份样本的过程之前,红灯在你头顶闪烁,警报声响起。你抬头,发现里昂在叫你。

它醒了。

防弹玻璃门正在开始慢慢关闭,所以你快步流星向它冲去,因为维纳斯已在你周围蠢蠢欲动。你向着门扑过去,双手抓着门板,但它现在只打开了几厘米。你张开了嘴,由心底涌上了一股失望又愤怒的情绪,你用吼叫将它们爆发了出来。突然间,门的关闭动作停止了。里昂的手穿过三英寸的缝隙,将门生生拖开了。你抓住边缘,帮他把门滑到一边。你挤过越来越大的缝隙,喘着粗气,感觉他抓住了你的胳膊。

“来吧!”


你几乎没有时间抬头看一眼你的头顶上方,但你用眼角的余光发现了维纳斯的动作。她的触手在空气中来回扫动,对因你们动作引起的振动十分敏感。你们俩都在向出口拼命冲刺。维纳斯挥舞着一根枝茎朝你们抽来。你向右俯冲,膝盖砸在了坚硬的地板上。里昂在你左侧几米处。你们被分开了。你不能让自己再回头看他;没有时间可以用来浪费。在你躲避每一次攻击时,你一次又一次地告诉自己,你在金属走道上重重落下。你终于到达了出口,当你用潮湿的手心推开门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里昂在你身后几米处,但他并没不是跑动的姿势。他侧着身子,左臂沉沉地坠着,他正向你的方向一步步挪动着。 

“里昂!”你呼唤他的名字,然后离开那扇门。你不住地谴责自己的行为,但无论如何这些想法如今只是一种脑海中的回音。你拉过他,半拖半拽地把他的身体往门外拉。

“别让我失望,你比这有劲多了!”你对着他的耳朵嘶嘶地说道。他的头垂了下去,但你认为看到他点了点头。


你俩都走到了门口,门在你们身后紧紧地关上了,但你们听到维纳斯的枝茎带着怒气在另一边猛击着。你回过头来,抑制住了身体的一阵颤抖。它一定能够从被它感染并慢慢吞噬的科学家的身体中汲取能量。你的大脑急切地把几种可能性联系到了一起,但似乎只有一种是最可能的。威斯克想要维纳斯的样本,以利用它能从其他生物体中如此快速和有效地吸取能量的能力。将能量储藏,而后静静蛰伏,在更多的猎物出现在它眼前时守株待兔。僵尸可以以活人为食,但他们的高代谢率导致了能量无法被有效利用。维纳斯可以改变这一切,这个想法让你颤抖。当你在思考这个生物的力量和残忍时,里昂从你的怀里滑落,踉跄着走远。他走向房间另一端的墙边,你不安地看着他对着墙呕吐,黑色的液体从他的唇间渗出。当他拼命想站直时,他的身体剧烈摇晃,他用指甲抓破了墙上的油漆。你缓缓靠近,但他几乎没有注意到你。你轻轻地把他的脸捧在你的手中,评估着皮肤上的粘稠物和他黑色瞳孔的扩张情况。你把他的身体转过来,发现了他左侧的划伤。是维纳斯的毒素。你立即行动,抓住他的手臂,把他拉到了走廊上。你把他抱得很紧,以至于当他跌倒时你也跌倒了。维纳斯坚持不懈地敲打你身后实验室的门,这声音如警钟般提醒着你必须继续前进。你找到一个有厚厚的钢门的房间,按下了访问按钮。这只是一个公用设施和设备室。桌子上有文件,架子上整齐地排列着玻璃烧杯,地板上有翻倒的椅子,角落里有一台生锈的旧打字机。这里看起来很安全。你们两个踉踉跄跄地走进去,摸索着找电灯开关。里昂现在正在呻吟,他的呼吸声缓慢而混乱。

“艾达,”他喘着粗气,摇摇晃晃地向你走来。

他的手指紧紧抓着你的胳膊,他把你从他身边推开,你被粗鲁地推向门口。你顿时回想起了西班牙那次,回想起他从你的喉咙里挤出空气时,他眼中闪烁着凶残的喜悦。但恐惧只维持了一小会儿;现在的情况不太相同。他的眼睛被蒙住了,可你看不到怒火,你看到的是恐惧、迷惑和绝望。他眼眸里仅存的蓝色边缘电到了你。他想让你离开。


不可能。

你慢慢地拉开距离,温柔地伸手去拉他。他的精力现在几近枯竭;和一个孩童的力量相差无几。你双手捧着他的脸颊,轻转他的脸上仰与你的视线相对。他的呼吸浸润着你的嘴唇;你们之间的距离是如此地近。他的眼睛勉强与你对视,但你甚至不确定他是否能看到你。你轻轻地把他放倒在地板上,然后将手伸向你的多功能腰带。你带了一个急救喷雾,它不能根治毒素,但至少能减缓它发作的速度。这将给你争取些时间。给他用完药后,你盯着他的脸,试图与他交流,让他放心,也让自己放心。但他已经在你的怀抱里失去了知觉。


你缓缓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跑向门口。当你刚刚通过时,你就听到一声撞击声,然后是金属被撕裂的刺耳声音,就在几条走廊之外。

几秒钟后,你听到了通讯系统响起平静而冷漠的广播。“警告! 生化危机爆发在即!紧急系统已被激活。本设施将被引爆!重复一遍,本设施将被引爆!你有30分钟的时间。”

你拔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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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aAdore《永恒(Timeless)》全十六章更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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